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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8之IT女王 第565节

    要是x总和y总真的都很着急要,那他们也会有个心理预期,时间会放宽一些,不会全压在下班前一定要收货。

    但是鲁燕什么都没说,只说做不完,就没有然后了。

    交活的人只当她是前面想躲懒找的托词。

    从会议室里出来,安夏又问了那天交活给她的那几个人,得出的相同的结果,确实如此,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那个甲方,鲁燕又是新来的,他们就以为鲁燕是因为业务能力不行,才会说「做不完」,谁知道是因为有七个人已经先找过她了。

    最后那个找鲁燕的徐工说:“她是说她做不完,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情况啊,我这边的工程确实很急,她要是早说是别人已经给她排期了,我改改其他人的工作进度,让她缓到第二天交也行啊,她自己不说清楚……”

    在工作的时候,别指望谁能体贴地关照另一个人,大家都是憋着一肚子火的打工人,说话必须得给清楚前因后果,说清厉害关系,该不让的,就一步不让,不该的让了,也得让人知道这事本不应该如此。

    薛露向安夏请示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安夏说:“不用管了,她又没指名道姓的说是我们公司,等过一阵子就没人提了,越回应,想找事的人越来劲。”

    通过这件事,不少人也向安夏反应,有不少刚毕业就进紫金的员工,他们能力是有的。

    但是平时都闷头干活,跟同事打交道的方式要么像跟同学,要么是跟家里人,心态还没有转成社会人。

    男的谈不拢甩脸子发脾气,女的谈不拢就委委屈屈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哭。

    还有在线沟通的时候发一串省略号的也有,期待同事能从这一串省略号里领悟他的意图。

    好几个主管都希望以后能多招有工作经验的人。

    赵健用力点头:“我都说哭了好几个刚毕业的女同事了……第一回 有人哭着从我办公室里跑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还以为我把她给怎么了呢,我真是冤。”

    旁边的主管们本来在一致吐槽学校里刚出来的新人如何如何的娇气、难沟通。

    听到他这么说,潘明忍不住开口:“你的脾气确实一般人受不了。”

    其他人一起默默点头。

    赵健被咽住。

    “好了,校招生也是有其存在价值,人嘛,都是有个成长过程。要是进来一个以前工作环境是互相耍心眼,互相推工作的人,你们也得喊受不了。人工智能还得喂大量资料呢,我相信能被招进来的人比人工智能强多了。”

    如安夏所料,这件事第二天就再没什么讨论度,连鲁燕发的贴子都飞快的沉到了二十页之后,也没有人想去捞一捞。

    安夏与几个著名高校领导沟通网上调取论文事宜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现在学生在毕业前,有没有就业辅导啊?”

    高校领导一脸茫然:“没有,现在都包分配,有能力的学生就自己找到工作了,要辅导什么?”

    事实上,在1996年不包分配之后,也一直没什么正经的就业指导,2008年开始有就业指导课。

    但也就是到面试为止,不少高校的就业指导中心的最大业务是每天统计还有多少学生没就业,然后发到学院,学院发给各系,系里发给导师,让导师想办法。

    过几十年都解决不了的事,安夏也不觉得现在在这个包分配的大前提下,他们能干什么、愿意干什么。

    几位高校的领导在参观过紫金公司之后,觉得他们这种一张卡能当门禁,能刷食堂,能坐园区班车的技术很好很强大,他们也想拥有。

    甚至有一位领导想要水卡:“我希望洗澡按水流扣钱,现在我们学校一毛钱洗一次澡,有人在里面霸着水龙头洗衣服,有人洗完走了都不关水龙头,让水一直流着,太浪费了。”

    这些需求在紫金这边都属于基础款,过于简单。

    在这些知名高校提升智能化硬件的时候,有另外一些地方的学校,还在发愁那不稳定的电,给学习带来的麻烦。

    此前安夏看到的凉山悬崖村,四处「化缘」。不仅没有搞到钱,也没有施工单位愿意接他们的活——把藤梯做成钢梯。

    他们要说穷到绝望,倒也不至于,他们所在的凉山自治州出产很好的花椒。

    特别是有一个叫汉源的地方出产的花椒。

    甚至在唐代就被列为「贡椒」,品相好的,只要一点点就能卖不少钱。

    年轻人出外打工之后,手里的钱更多了,就是各种基础设施都不方便。

    以前他们从外乡娶媳妇,得靠专人背,新娘盖着盖头看不见外面有多险,全靠抓紧身下的背夫,背夫要是背不住,就是两人一起下去。

    新娘到了山顶,看到条件不行,想悔婚,都不行,一般她们第一次回娘家,是生了孩子以后,由丈夫还有丈夫的兄弟陪同,轮流背着她下去……

    别说以前的小脚女人,就算现代体育课满分的女生,连续爬上两三小时的悬崖竖梯,也不好说能不能扛得住。

    背家电就更没必要了,连电都没有。

    小孩子最迟有十一岁才上小学一年级的,而不是像城里的孩子五到八岁就能读书。

    因为年纪太小力气不够,一个不小心就得死在上学路上。

    上次安夏在盐源遇到的小哥,他爸被安夏赠送的诸多药物之一治好了。

    他爸算是当地彝人中比较有头有脸的一辈,在几个山头说话是管用的,另外几个不能令行禁止的山头,互相之间也算处得和谐友好。

    听说这个送药的女娃子还帮盐源卖苹果,他觉得安夏肯定是个好人,向她化缘,说不定能化缘到。

    小哥还算清醒,连连摇头:“恐怕不得成哦,她看起来秀秀气气的,其实厉害得很,五块钱二十斤的苹果,她还要求一定要好看,要分大中小。伸手向她要钱,不得行,不得行。”

    “那我们可以卖山货嘛,我们山里出产这么多好东西,未必比盐源的苹果差哦。”

    小哥皱着鼻子,还是觉得不行。

    他爸不愧是四海八荒四里八乡说话算数的男人,也不管儿子乐不乐意,就直接召集了全村会议,他想修钢梯,钱就靠村里人自己,有能耐出去打工的就出去,没能耐打工的就留在村里采摘山货。

    “都没跟人家说好,就采……到时候卖不出去。”小哥小声嘀咕,被他爸听见,一脚踢在屁股上:“你负责跟那个安老板联系,要是卖不出去,都是你的错。”

    小哥:“……”

    小哥没办法,只得想办法从常在盐源晃的收购人那里一层一层打听到安夏的联系方式。

    尽管小哥是被亲爹强行赶过来的,不过他吹起自家的山货还是很有一套,顺便再说说他们现在的情况。

    他爹的梦想是:卖了山货的钱能让村民自己收着,安夏出钱给他们搭钢梯。

    他不敢跟安夏这么说,把梦想简化了一点:卖了山货,换钱,搭钢梯。

    做为一个商人,安夏觉得此事算有利可图,珍稀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山珍,再加上扶贫的好名声,是可以做的。

    但是架钢梯时间太久了,不符合她追求的快速变现要求。

    她向小哥提出:“先让要上学的孩子直接搬下来嘛,不然要等好几年呢,都耽误了。”

    小哥回答:“不得行哦……他们走了,家里谁干活?”

    此时的大凉山在乎教育的家庭少之又少,男孩生下来就是壮劳力,女孩生下来就是嫁人,受什么教育上什么学,好多人一辈子到死连汉语都不会说,也过完了。

    算算修钢梯起码要三年,修好钢梯,他们还不是不乐意上学,根本无法从本质上改变命运,钱砸了,事情没有一点改变,想到这,安夏就提不起精神来,让小哥直接跟收购员工谈山货的事情,她不想管后面的事情。

    没过几天,当地扶贫办找到安夏,说了一大堆客套话,又狠狠地夸了一通紫金公司在帮助当地人脱贫致富上做出的努力。

    最后才说出重点:希望紫金能帮忙。

    这位新来的扶贫干部,干劲特别足,一心要立马干出点什么事来。

    小哥所在的村子是当地汉化程度最高的,起码能沟通,不像其他村子派驻干部都挑不出来,村里没一个会说汉语的……

    当地扶贫办希望先拉出一个典型来,拨款不多,就只能指望拉赞助。

    他们在盐源听说安夏给当地果农出主意,觉得安夏是个聪明又善良的好人,这才打了这个电话。

    安夏平静地说:“我就一个要求,必须让孩子们下来读书。不然何必修钢梯,就让他们在山里过一辈子好了。”

    经过扶贫干部的一通天花乱坠的说服,小哥他们村同意了,其他几个村还在说劳动力不足的事。

    至于那几个不通汉语的村子根本聊不动。

    已经有几十个人,安夏已经很满意了,她与电力、电信沟通,尽快让孩子们读书的地方通上电和网络。

    下一步是去看看能供应哪些山珍。

    安夏很期待,山珍好啊,花椒啊、苦荞啊,还有各种稀奇古怪,噱头满满的草药啊……拿出来做个山货节,限量限购,提前预约……

    她专门带了摄影团队,这几个摄影师都曾为了采风上过雪山下过地穴,体力和胆识都没得说,技术也很好。

    安夏的身体没有辜负她,她爬到村子的时候,起码还没错过饭点。

    摄影师们摆开场子,拍村庄的拍村庄,拍作物的拍作物……到下午吃完饭,小哥的爸爸提议带他们一行人到另一个村子去看看,那个村子很远。但是水土不一样,长得苦荞特别好。

    哦苦荞啊,养生的,可以可以。

    扶贫干部和安夏的团队又一起去了。

    路上,小哥的爸爸向众人描绘苦荞成熟时,田地里的风景如何美丽。

    等到了村子,天已经黑了,该村村长热情拿出腊肉,还有采的野菜爆炒一锅,还有一种长长的、又干又有嚼劲的肉条,非常香。

    安夏走了这么久的路,累得一点都吃不下了,据摄影师们说,真香,真好吃。

    村里只有树枝照明,昏沉沉,什么都看不清,大家就在村长家里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众人都说想吃昨天晚上的肉条,他们愿意出钱买。

    村长端出来一个簸箩,里面一条一条,是晒干的蚯蚓。

    此时尽管有人情绪起伏,但还算稳定,出身云南的扶贫干部甚至又吃了一根。

    村里人听说有人来收山货,都兴冲冲地拿着自家收藏的好东西过来。

    安夏一眼就看见了枯萎的罂粟果,顿时脸色一变。

    她一时又不敢确定,万一是草果呢?毕竟她长这么大,只隔着屏幕见过。

    她便问村长:“这是什么?”

    村长说:“哦,长寿果,好东西!放一点点在锅里,香哟!熬出的膏子还能止疼,我们原来种苦荞的地方,都改种它了。”

    这下连扶贫干部的脸色都变了,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过来拜访,居然发现了这么大的事。

    扶贫干部声音都在抖:“这是大烟,种不得。”

    村长一脸疑惑:“啷个种不得捏?又好吃,又能做药。”

    扶贫干部怎么说都没用,最后闹大了,动用了强制力,村里人才把那片红色的罂粟花铲干净,同时惊动了更高一层,决定以此为典型,从严治理。

    最要紧的,就是把还小的孩子送到学校,免得他们被父辈带坏了。

    原本不愿意送孩子去学校的村子,现在也由不得他们了。

    电力和电信双线同时通达扶贫示范小学,紫金科技的教辅机器人也到了。

    有些一直没下过山的小朋友,第一次看到会说话会走路的教辅机器人,被吓哭,过了几天,就和大孩子们一起跟教辅机器人玩得很开心。

    有一个在大凉山独自旅行的外国记者,翻越千山,来到这里。

    他走啊走,看见了一片略新,但建筑风格与其他地方差距不大的房舍。

    他一路看到这里许多与文明世界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非常期待眼前的「原始社会」是什么样的。

    然后,他看见了一群玩泥巴的小屁孩,没错没错,是原始社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