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那个人类好像快死了诶？ 所以咱要不要救他呢？ 这只头戴粉红色尖帽、留有深粉色卷发、下半身为半个椭球体的奇特宝可梦掰数着自己并不存在的手指，看起来有些犹豫。 只不过，当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前这半堵墙上时，意外地发现了一条慢慢滑落的触手——正是那条被捷拉奥拉用劈开招式的虚吾伊德的触手。 “哎呀呀，那就折中一下下吧……” 这只宝可梦似乎打起了什么算盘，它的眼睛看起来天真无邪，只不过眸中的虹膜却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残酷狡黠的光芒。 “嘻嘻，不过这样子的话，肯定很有意思的说。” 说着，它伸出佩戴着蓬松的粉色手镯的纤细手臂，闪烁着不可思议光芒的鳞粉飞出，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那根已经开始发黑的胶状触手上。 神奇的力量开始活化起了这根逐渐坏死的触手，让其变得再度柔软和富有弹性。 “嘻嘻，快去吧，小可爱。” 这只粉发宝可梦指了指不远处即将停下心跳的梁寅，用诱惑般的语气催促道： “那个人类身上有你最喜欢吃的情感喔～现在去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喔。” …… “梁寅，你在干什么呢！” 熟悉的中年女性的叫喊声在他的耳畔响起，吓得梁寅一个激灵，虽然还没睁开眼睛，但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端坐在座位上，笔挺笔挺的。 “第一节课就犯困？给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熬夜打电动了？”那名中年女性依旧不依不饶，单手拎起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再这样子下去，身体垮了，学业也垮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这种口吻……这种腔调……还有这恰到好处的疼痛感…… 梁寅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脱口而出：“老班？你怎么也穿越了？” 然后他就瞧见自己曾经老班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变得非常难看，阴翳的眼睛里酝酿起了风暴。 周围的穿着校服的窃窃私语的同学们顿时噤声，生怕被祸及殃鱼。 “走廊罚站。”老班咬牙切齿地从口中吐出了四个字。 缩着脖子，像只战败的公鸡一样站到了无人的走廊上，梁寅倒是没有任何怨言，只是愈发感到困惑。 “我不应该在这才对……我应该都快大学毕业了……” 能让他如此确信的证据就是，脑海里的《考研数学》《考研英语》等诸如此类的超前知识。 梁寅盯着天边的火烧云，感受着自己心脏跳动的节拍，总觉哪里有些不协调。 “我觉得我应该是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会是什么事情呢？” 嗯，背部好疼…… 他这样想着，朝着自己的后背摸去，却只能碰到光滑的皮肤，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大窟窿。 “大窟窿？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用力抓了抓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就是放学回家的时间了。 而被老班罚留下打扫教室卫生的梁寅，淡然地无视了同学们幸灾乐祸的小眼神，继续回想着什么东西。 突然间，窗边闪过了一抹棕褐色。 低头扫地的梁寅心有所感，立刻抬起脑袋，眼睛却只是抓到了那事物消失前最后的尾巴。 “那是什么东西？” 他眉头皱起，但潜意识却告诉他那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一个人打扫完整个教室后，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然而回家路上，他在巷子口再次看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棕褐色身影。 这让他很在意。 “是流浪猫吗？” 怀有沉重心事的梁寅远远地看到了坐在家中等待自己的父母，忽然间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从心底涌现。 “爸，妈，我回来了。” 他脱口而出。 “怎么今天那么晚？被留堂了？”父亲严厉地问道，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又愤愤地说道，“我要把你的游戏机给没收了，看你期末的成绩如何，再考虑还不还你！” 母亲却是不在乎这些，把饭菜端了上来之后，用手肘不满地撞了撞她的丈夫：“孩子他爸，别怪孩子，来，阿寅，可以吃饭了。” 梁寅呆呆地夹起了一口鱼香肉丝，细细地品尝起来，鼻子忽然间一酸。 “阿寅，怎么哭了！是不是你爹的缘故，待会儿看我不教训他！” 一直保持着温柔笑脸的母亲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他的眼角。 父亲则是“哼”了一声：“孩子他妈，你就是太惯着他了！这都要哭鼻子！没点男子气概！” 梁寅只是埋头干饭，竖着耳朵听着，一句话也没插嘴。 就这样子，时间如同白驹过隙，飞速地流逝着，梁寅也渐渐融入了这样的生活，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安详，那道棕褐色的影子却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同时，梁寅那不知来源的未来的记忆，也让他混得如鱼得水——懂不懂回到过去当“神童”的含金量啊？ 有一说一，当“文抄公”白嫖了几首还没问世的歌，还挺爽的；买体育彩票什么的，又给家里人换了套海景房，更是爽翻天…… 总而言之，他也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但他仍旧非常在意那天路上一闪而过的棕褐色身影——真的只是一只流浪猫吗？ 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已经进入社会成为上班族的梁寅走在路上，忽然间停下了脚步，因为有一只棕褐色的小兽挡在他的面前。 “布咿！”小兽咬着他的裤脚，叫道。 这软糯的叫声让梁寅的心神一个恍惚，也不由自主地回应了声：“布咿。” 只是话音刚落，周边的空气仿佛瞬间停止了流动，就连一丝风都没有了，那些原本还在欢声笑语的行人们也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僵硬地转过脑袋，用费解的目光地望向了他。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看着那只咬着自己裤脚不让走的小兽，梁寅脑海中忽然涌现了许许多多的画面，轻声呢喃道，“我该离开了。” 一切事物都如同支离的玻璃般破碎开来，融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那只小兽则是几下蹦上了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圈住了他的脖子。 而在无垠的黑暗之中，依旧有两个人影没有消失，静静地飘浮在他的身前。 那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只是这两个陪伴了梁寅那么久的亲人竟然没有一张确切的脸——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与双亲素未谋面。 “为什么？这里不应该是你向往的世界吗？” “你可以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 “这里甚至还有着你在现实中没有的父母！” “你不是一直想要严厉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吗？他们就在这里啊！” “你难道要丢下他们吗？” 一根巨大粗壮的触手从梁寅的心口处钻出，顶起了他的下巴，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声音。 棕褐色小兽则是对着那根触手龇牙咧嘴，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布咿！” 它想上去撕咬，却被梁寅的手掌顺了顺背部的毛，安抚了下来。 这举动让触手变得更加疑惑，也更加愤怒了。 它明明是按照这个人类的记忆，特意摘除了所有与宝可梦相关的部分，所构造出来的虚幻世界牢笼。 可这只伊布，究竟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呢？ 只要梁寅能够在这个世界沉沦下去，自己就能够完全地操纵他的身体，并获得几乎是取之不尽的情感力量。 可明明一切都是顺利进行着，为什么突然间就被察觉了呢？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嘴角微微上挑，梁寅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系着的领带，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然后随手一抛——在它们在离开了他的接触之后，也像其他事物那样迅速地分解消失了。自然笼罩心头的宝可梦圆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