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未归
凤宴戎的话让我想起来我小时出生的异象—— 青龙白虎齐贺，百鸟齐聚朱光照！ 这两句我爸妈姥姥常说，我背的滚瓜烂熟，感觉和“东方日出青龙来贺，西月未落白虎来坐”有些相似。 我没打算说出来。 听凤宴戎接着说，他这几句话就是开雀门的由来，传闻飞升入神的秘诀就在这几句中，而我—— 就是雀灵入命的女孩之一！ 雀灵入命，指出生在「雀神当值」时辰的女子。 前面他提的凤凰门以雀灵为修，但他们找雀灵也不是白找的，那些被凤凰门「选中」提灵的雀灵女们，会在答应「奉献」雀灵后，得到一笔够负担雀一生无忧的巨款。 算是种买卖和交易。 我听的目瞪口呆问给多少钱？得到的答案是八位数左右后，我直接傻了。 “你，你早说呀！”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说，早知道给钱的话，我就答应了！ 拿这笔钱，一来可以给我爸妈，给姥姥养老；二来，没了雀灵也不用再被恶势力觊觎，能回过正常生活！ 一举两得！ 至于之前的仇嘛，人生在世，重要的不是拿起，而是放下… 我说的凤宴戎微愣，接着说，我已经不够八位数了。 他说我的雀灵火早被打散，分散在四肢和全身，“人人”都可以采摘，也是因此，蛊九娘直接要借走～ 我正掰的第七根手指卡住，说没听懂。 凤宴戎就告诉我，雀灵在女子的丹田「子宫」中，可以直接取出来类似于舍利。 可女子如果没到十八，灵火被打碎，就没用了。 而我的灵火是玉佩碎的时候一并碎的… 我听完呆了下，就怒了，“是那个老师干的？” “老师？”凤宴戎奇怪的问，我就把那天在陈玄学校轮考，监考教师弄碎了我玉佩的事讲了，讲完我的心好痛。 我痛极盛怒，捶胸顿足说：“他无心之失，毁了我八位数存款！” 八位数，打工一辈子都拿不了那么多钱。 我长这么大脾气一直很稳定，真是第一次又气又恼。 凤宴戎脸色微沉，忽然说那块玉佩不是凡品，他在陈楠那里见过半块，他想弄碎都难，只怕—— 那老师不简单！ 或许，就是恶势力中的一股。 凤宴戎说完又着重介绍了一下恶势力。 还是那段雀灵玄武的说词，说那段词出世后，就百般妖魔鬼怪都来争抢雀灵和玄武。 人间也跟着死伤许多玄武和朱雀命的童男或童女。 这些童男女的死法千奇百怪，我如果不是姥姥和玉佩保护，早早就被那些想要开雀门的拿去用各种方法，拿去献祭开雀门了… 我一听，忽然全明白了，断言：“那老师是假的！？” 凤宴戎摇头：“未必，有些修道人也会伪装人间道身份，等我查一查吧，你把你的考场号发给我。”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立刻就说了，凤宴戎也是立刻就去手机发消息问了。 我心情略感沉重，又问他，这么说的话，黑恶势力还很多。 凤宴戎发完消息后才回我说是，所以他们才不好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找我的魂… 不过，目前我的灵散的厉害，他们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盯上我。 有的也都是小杂碎，他暂时还能解决的过来。 话虽这样说，可他脸上的伤让我想起林子里的一幕，问他，林子里很凶险吗？ 那些白云观的婆婆们也都是黑恶势力害的吗？ 这次凤宴戎说他也不明白，不过林子里的确很凶，而且现场做的太干净，一点气息都没留下，他什么都没查到，但也不至于特别厉害，他还是破了对方的阵法。 不知不觉，竟聊了一路。 到白云山下车时，凤宴戎说他找到了当天考试的老师名单，一会儿秘书就对好照片，让我指认。 他这个办事速度我是服的，也问他「小凤总」是他开公司吗？ 他没肯说，留了一句“秘密”就让司机离开，然后，自己背着陈玄，跟我走上山。 山门口，爸妈早来迎着我了。 姥姥没出来，但也在观里等我，她换了漂亮的眼罩，我看得心里堵得慌，不过还是故作轻松的把山下的一切及陈玄和陈墨的借还灵事，都说给了大家听。 姥姥和孙婆婆似是意料之中的样子，爸妈则后悔没听姥姥的话早点送我到山上，接着婆婆和姥姥把凤宴戎留下，说还有关于林子里破阵的事询问，还不让我听！ 我只好就跟爸妈去吃饭，然后，在我妈的建议下，决定好好和四叔学习鬼门十三针。 四叔对于我「看一眼就会了」的天赋，惊的拿出好几本贴身收藏的祝由古文秘籍给我。 我来者不拒，可惜看几遍后，发现除了针…我都看不懂。 就连针，也是蛊九娘在我面前演示，我才忽然懂的。 四叔说问题不大，祝由术分散天下，假设以后我再遇到别的祝由门人，就可以「一眼就会」了。 我觉得没毛病，继续啃看不懂的天书，等待机缘… 陈玄是到晚上才醒，他醒来看我在学习就说四叔偏心，说我无赖开外挂，结果被四叔狠狠一顿嘲讽，没天赋还不肯努力只知道睡懒觉，气得陈玄抱着书本啃了一夜… 我也不甘示弱，卯足劲儿，使劲儿学习，抱着书本睡着，第二天，是让凤宴戎给喊醒的。 凤宴戎被我姥姥和孙婆婆叫去聊了一夜后，孙婆婆把他的伤全治好了。 四叔看的惊奇，说他都没这本事，我也惊奇，直接跟四叔说，去找孙婆婆学习妙术！ 四叔走的快，我还没来及去，被凤宴戎扯住衣角，“江萤。” 他难得全名喊我。 我停下问他什么事。 凤宴戎拿出一直捏着的电脑，说照片全找出来了，让我看一眼。 我才想起，把老师这事儿给忘了。 于是四叔那边就不去了，坐下来跟凤宴戎一起看照片。 奇怪的是来回三遍，我都没看到监考老师的脸… 凤宴戎安慰我别急，也许时间久了忘了，可我那个老师嘴角有一颗媒婆痣，可照片上的人，没一个人有媒婆痣… 说完，陡然，后面传来陈玄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哪有媒婆，谁说媒…” 我被吓一跳，凤宴戎皱眉把电脑合上说，“陈玄，你不要口无遮拦。” 陈玄瘪嘴说，“就你遮拦，你拿我师妹猴皮圈～不知背后怎么龌龊呢！” 战争居然一触即发？ 我嗅到硝烟的味道，忙说，“师兄，一个皮圈而已，凤宴戎……哥哥是为了提醒自己记住那场车祸，以后，别那么着急开车……” 开车感觉怪怪的，这解释的还不如不解释。 不过，我看这皮圈也是尴尬，就是不好说。 陈玄听着冷笑：“记住车祸？我看未必吧，他是想记住你……等等，你刚才喊他什么？” 我喊凤宴戎叫哥，完全是因为我叫陈玄师兄，而且，前两天桃源酒店里我也的确说他像是大哥。 凤宴戎脸色微沉，看了一眼发圈，说：“我戴皮圈只是因为皮圈上有她的气，戴着才能更好够感受她周围的邪秽。”说完抱着电脑起来要走，说他再去找找，还有没有长媒婆痣的老师。 我在他解释完后，脸莫名热的不行。 因为……我误以为他一直惦记着我的救命之恩，然后是… 咳！ 果然，人不能自作多情。 陈玄显然也愣了，接着，就扭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在凤宴戎对我点头告别后，陈玄才说—— “小师妹你离那小子远点，稍微有点本事就跟老母鸡飞上天似的，一看就不是好鸟。他戴皮圈的理由早怎么不说啊？叫人多想！” 是叫人多想！可我还是感觉陈玄说的有些过。 我让他别那么说，没想被他反教育说—— “那凤凰门是奔着雀灵来的，你们迟早要翻脸的，何必现在给好脸？” 我愣了下，没反驳说，“也对。迟早……的……” 说完，下意识余光往门口看，竟看到凤宴戎走回来，下一秒，他淡淡说了一句：“准备吃饭了。”就又走了。 我没想到全让他给听见了，尽管知道这是事实，可心里莫名不适。 他帮我虽然都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但真的付出很多，要害我也早就害了，还为了我跟蛊九娘差点翻脸……不对，是已经翻脸，被打了好多巴掌。 愧疚让我在吃饭的时候，坐在了凤宴戎的旁边，想找点话题，可凤宴戎吃饭很是规矩，吃完就摆好碗筷，道别走回自己的房间，之后下午，姥姥和孙婆婆就提出要去山顶月关洞中，闭关修炼数月。 反正她们现在的能力都没法帮助我什么，闭关好好修养，至少先恢复到以前。 所谓闭关我以前也闭过，就是辟谷只饮水，然后自己度过七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呼吸上，让身体达到一种天人合一的平衡境界，很是舒服。 四叔说这样对身体大有好处，我就只能跟姥姥又分开。 等姥姥和孙婆婆一走，白云观就更空了。 想到还有“人”觊觎我，我就每天都学的很认真。 陈玄也一样努力，说一定能保护好我。 我爸妈都是单位的，请假时间差不多因为帮不上忙，打算等借灵还了以后就带我回去。 可第七天到了后，蛊九娘没能如约来山上。 这一天的陈墨也从陈玄的身体里出来。 两陈再次同框，不过，这次的陈墨比之前出来的样子要精神不少。 可他面色凝重，出来后没看见蛊九娘就找了地方算卦，算完说蛊九娘出事了。 原因可能跟陈楠有关！ 陈玄和陈墨被拿走了一半的灵，如果不能全拿回来，那么陈玄将不是个整体，陈墨也不是。 他们两个人永远都只能在一起。 而陈墨说如果他没有回地府复命关于我的事情，可能对我姥姥不利，因为他就是我姥姥做交易的鬼差！ 所以，我们必须要赶紧去找到蛊九娘拿回他们借出去的灵魄。 我爸这会儿又嘀咕上了，说蛊九娘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去顶啥用啊？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凤宴戎自从那天我说完后就很少主动出来，等到这时候，才主动走出来说，他可以自己去找，让我们先留在山上等消息，而且，那股背后的势力指不定早就去找别的雀灵了，我们一直呆在山上也不行，趁早下山，说的全程很高冷，老气横秋，好像又回到了初见那样。.ZWwx.ORG 陈玄瘪嘴说他又开始装，被四叔拄了一胳膊肘，陈墨却看着我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最近学的不错，可以下山锻炼，说雀灵是火，越烧越旺，越用越厉害。 我爸妈，尤其是我妈让陈墨救过命，她虽然不愿我去冒险，可姥姥和孙婆婆离开前就说过我们可以下山，所以，我妈最先同意我去找蛊九娘！ 在我们争执的时候，凤宴戎已经收拾好出来了。 我没什么行李，拿了钱包和一个背包装了点必需品，就跟上了他。 我说我跟他一起，还有陈玄，陈墨。 凤宴戎有些意外的看我一眼，还是没话，接着礼貌和我爸妈道别以后走了几步，又转回来，给了我爸妈一张名片，说上头的高僧可以给我爸妈护身符，能够保佑他们不被邪祟欺负。 相比较我妈喜欢沉默，我爸更喜欢凤宴戎，我爸也是个理科生，感谢的说把我交给凤宴戎了，被陈玄奇怪的看了一眼，说：“江叔，你不知道他是要萤萤的雀灵吗？” 我爸皱了眉说相信凤宴戎不会拿。 凤宴戎本来嘴角微微下沉，听完眼神微微亮了些，只是声音依旧冷酷：“谢谢叔叔相信，的确，我不想拿，而且——谁也逼不了我。但是……” 他话锋一转，忽然眼神凌厉：“若我想拿，在场残缺不全的你们，谁都拦我不住。” 他说完，专门看了一眼陈墨。 我紧张了一下，就默默走到陈墨旁边。 他现在的确弱，那种强大到逼人的气场比之前都要小很多。 陈玄翻了白眼，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说：“废话真多！”然后自己往山下走…天方野谭的开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