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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刻进骨子里的怯懦

    “尤尤,我看到你车停在外面,就知道你在家,”姜道洲面带着笑容,温和慈善。

    比起他来,姜尤整个人神色清冷,“找我有事?”

    姜道洲笑着,“我这个当爸的来看自己的女儿,还得有事啊?”

    还真让他说对了,这三年来,除了有事,他还真没找过她。

    大概姜道洲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心虚,哂笑了一下接着解释,“我恰好路过。”zWWx.org

    虽然这个路过的理由也说的很牵强,毕竟姜尤住的地方真的不是谁都会走会路过的地方,但比先前那个借口合理了一些。

    “有事你就直说,”姜尤站在门口,门半开着,完全没有让姜道洲进去的意思。

    姜道洲这人脸皮天生的厚,主动开口,“尤尤,你不让爸爸进去坐坐,喝杯水吗?”

    “不方便!”姜尤几乎秒拒。

    姜道洲的老脸涂上一层尴尬,“怎么,庄御在家?”

    姜尤没答,只是看着他,这眼神让姜道洲呵呵干笑了两声,“行,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

    “那我不送!”姜尤说着就要关门。

    她是故意的,姜道洲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她问他是不是有事,他装着不说,那她也不想听。

    “尤尤,”姜道洲叫住了她,“我们能聊一下吗?”

    这还是有事!

    姜尤不让他进去,其实也不是她真的无情到一点人情味没有,虽然姜道洲不讨喜,可毕竟她身上还流着这人的一半血脉。

    姜尤不让他进去,是不想小糖果看到他会害怕,会以为他是带她走的。

    而且,姜道洲现在这个时候过来,还真有这个可能。

    徐兰是老爷子的棋子,姜道洲更是傀儡。

    姜尤回头看了眼容东方和小糖果,见他们玩的很好,便抬腿出了门。

    姜尤关门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被逗乐的小糖果发出了清脆的笑声,姜道洲往里瞧了一眼,“我还是第一次听小糖果笑的这么大声。”

    “这就是我要带她离开姜家的原因,”姜尤接了话。

    虽然姜道洲没说为什么而来,但姜尤心知肚明,绝对是因为小糖果。

    “她跟着你挺好,”姜道洲的话让姜尤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姜道洲笑了,“尤尤,你是不是觉得我来是要带走小糖果的?那你可错了,爸爸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姜尤和他一路来到了院内的草坪,走到休息椅那里坐下,“那爸来这里做什么?”

    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姜道洲对姜尤一再低言温语,而且也表明了不是带走小糖果,姜尤对他还是缓和了冷硬的态度。

    姜道洲却是沉默了,而且脸上也收起了讨好的嬉笑。

    刚才姜尤对他冷冰冰,他一脸讨好,现在她对他态度转好,他却沉冷了下去。

    姜尤还真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着什么药,只是瞧着他,不再说话。

    大约过了半分钟,姜道洲叹了口气,“尤尤,在你眼里爸就是个见利忘义,没有主见的人对吧?”

    “差不多!”姜尤也很直白。

    姜道洲很看重利益,这几年找姜尤几乎没有别的事,就是为了姜家寻找各种合作,挖能赚钱的渠道。

    姜道洲也不意外,自嘲的笑了下,“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爸爸?”

    姜尤不知如何回答,她是觉得这样的姜道洲很不地道,如果说看不起,倒也没有。

    她见过太多为了拿合作赚钱趋炎附势,低声下气的面容,姜道洲这一款见惯不怪了。

    “其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我今年五十多了,却没有做过一天的自己,是不是特别悲哀?”姜道洲边说边摇头,脸上蒙着浓浓的嘲讽。

    “你爷爷那人老思想,骨子里特别强势,我不论做什么都要按照他的思想来,稍不好便是暴打,可以说我是被他一路打大的,”姜道洲说着抚上自己手腕,上面戴着一块劳力士的表。

    他很喜欢戴表,各种各样的表,经常不停的换。

    啪嗒!

    随着清脆的一声,姜道洲解开了腕表,“尤尤,你看......”

    姜道洲伸出手腕,姜尤就看到表带压痕下有一道很深的疤,他抚着那道长疤,“这是我用刀割破留下的。”

    割腕?!

    姜尤有些意外,姜道洲苦笑了一下,“那年我十三岁,正是青春叛逆期,因为我跟几个同学出去玩,没有告诉他,他回来就往死里打我,我真是被打急了,也受够了那种被他禁锢的生活,我便拿刀当着他的面割了手腕......”

    姜道洲说这话时,眼睛看着不远处,思绪完全的陷入回忆里。

    “我自然是没死成,但我以为我的举动至少会让他有所认知,会改变对我的态度,可我错了,他不仅没对我有半点缓和,而且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姜道洲说到这儿,整个人明显颤抖了一下。

    姜尤眸子收缩......

    “他知道我最爱我的母亲,他把我母亲软禁起来,不让我见,并且警告我说,我只要敢做糊涂事,那我做什么,那我的母亲便会遭受什么。”

    “那......”姜尤想问后来他母亲怎么样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尤知道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至于是怎么不在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母亲在我十八岁那年走了,自杀,”姜道洲的手抚着那道疤,“后来我听照顾她的保姆说,母亲自杀是不想让老爷子再用她来控制我,可是她不知道从小就被控制的我,怯懦不敢反抗早已随着我的成长刻进了骨子里。”

    怯懦!

    不敢反抗!

    姜道洲是这样的,姜乘也是,所以她才能那样任人欺侮。

    姜尤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姜乘那么懦弱,姜道洲用他的不幸给了姜尤答案,她看着眼前悲戚的男人,“所以你也是这样让姜乘成了另一个你的?”

    “不是我,”姜道洲摇头。

    不是他,是老爷子,可也是他纵容的。

    姜乘是他的女儿,他想要保护,谁也不能如何。

    终是他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才害了姜乘。

    “你骨子里不止刻进了怯懦,还刻上了老爷子的封建和无情,”姜尤毫不客气的撕破姜道洲虚伪的自责。青丝绾绾的犯了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