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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这是人家

    “是。”

    大太监詹竹缓缓将皇城外发生的一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言行之间。

    未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呵呵,倒是有趣。”

    “他这是在点我啊。”

    正德帝听闻全程之后,并未对二人之间的冲突有任何的点评。

    反而是轻笑一声,说出了一番不可思议的话语。

    “陛下,想来六皇子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是一时口快罢了。”

    大太监詹竹轻笑一声,随即缓缓开口说道。

    今日大殿之上,许奕的表现,着实让詹竹眼前一亮。

    见正德帝并未有生气的迹象。

    因此,詹竹并不介意为许奕美言一二。

    “怎么?收了许奕的银钱了?”

    见詹竹为许奕说话,正德帝面色一正缓缓开口质问道。

    说是质问,但脸上却未有丝毫动怒的迹象。

    “六皇子倒是给了老奴一些银钱。”

    “可老奴并没有收啊。”

    大太监詹竹摊开手笑着坦诚道。

    詹竹言语间虽自称老奴,但却未有丝毫的胆怯与拘谨。

    反倒是像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的半开玩笑的回答道。

    陪伴正德帝数十年,詹竹自然明白何时应当以何种态度来对正德帝。

    最近几年,随着身体的愈发老迈,在詹竹的眼中,这时的正德帝是孤独的。

    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奴才,而是一个忠心耿耿,愿意以平常心对他的老奴。

    而詹竹,自然可以随时随地无缝衔接自己的态度。

    果不其然。

    正德帝闻言并未有丝毫的生气。

    反而笑骂道:“你呀你,莫不是老糊涂了,那许奕给你银两,你收下便是。”

    “现如今内帑空虚,你收了也好补贴一下朕的内帑啊。”

    自旱灾爆发以来,空虚的不仅仅是国库,还有正德帝的内帑。

    旱灾不止,正德帝自然也不好意思再从国库拿钱......

    “倒是老奴的疏忽了,下次老奴一定一定。”

    詹竹笑了笑,连忙开口认错。

    至于正德帝方才所言,在詹竹看来半真半假罢了。

    有些人的钱可以收,有些人的钱,则是说什么都不能收的。

    “好了,既然这家伙都开始明里暗里点朕了。”

    “朕自然也不好再继续装聋作哑。”

    “让内阁拟一道旨意,任命许奕为京兆尹,兼任关中赈灾总指挥使。”

    “顺便再加上一句话,允他在赈灾期间,自由出入宗正寺。”

    正德帝笑了笑,随即面色一正缓缓吩咐道。

    “老奴领旨。”

    正德帝面色一正,詹竹瞬间便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大声应是,随即拱手行礼,缓缓倒退着走出了御书房。

    ......

    与此同时。

    晋王府的马车已然疾驰在了城郊的官道上。

    马车速度,相比城内,何止快了一倍。

    不一会的功夫。

    马车便抵达了宗正寺幽宁院正门口。

    许奕刚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耳边便传来一声无比熟悉的惊呼声。

    “六爷!六爷您回来了!”

    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的赵守,在见到马车赶来的一瞬间。

    便从地上坐了起来。不停地朝着马车挥手。

    脸上挂着无以言喻的惊喜,脚步时不时的探出幽宁院的正门。

    但却始终不敢踏出幽宁院正门半步。

    脸上的惊喜,也渐渐的变成了焦急。

    最后,更是险些哭出声来。

    “奕儿,快回去吧,待你赴任前夕,二叔再来为你壮行。”.

    望着想出来迎接,却又不敢踏出幽宁院正门一步,急的快要哭出来的赵守。

    许镇实在是不想打扰,这同命相怜的主仆二人团聚。

    “那侄儿恭送二叔。”

    许奕笑了笑,随即弯腰郑重的朝着许镇深深一拜。

    许镇刚想摆手笑骂,但脑海中不知为何,却浮现出适才许奕弯腰时的郑重。

    “好好好,这一拜二叔收下了。”

    “快回去吧。”

    许镇深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随即笑着摆了摆手。

    当马车再度前行之际,许镇这才揉了揉不知何时,发干发涩的双眼。

    “六爷!”

    “六爷!”

    “呜呜呜六爷!”

    待晋王府的马车彻底走远之后。

    赵守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嚎啕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你家六爷这不是活生生的回来了吗?”

    许奕直起腰身,快步朝着小院走去,边走边笑骂道。

    幽宁院内的赵守并未回许奕的笑骂。

    并非赵守不愿意回答。

    而是不能。

    此时的他努力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发出来的却是啊啊的沙哑声。

    距离幽宁院正门越近。

    许奕走动的脚步便愈发的快乐起来。

    到最后,快走俨然变成了小跑。

    此时的许奕,哪儿有半分以往的阴沉与冷酷。

    像极了一个离家多年,终于归家的孩童一般。

    以往那无比厌恶的幽宁院,也因赵守的存在,使得许奕有了游子归家的急迫感。

    “六爷!”

    许奕刚一走进幽宁院正门。

    赵守便猛地一下子扑了过来。

    眼泪鼻涕更是一下子全抹在了许奕的蟒袍之上。

    “额......六爷......”

    意识到自己做了挫事的赵守,赶紧放开许奕。

    无比认真的用衣袖擦拭许奕蟒袍上的鼻涕与眼泪。

    “别忙活了,改日洗洗便好。”

    许奕笑着拍了拍赵守的肩膀,显然并未将此当做一回事。

    “那怎么能行,这可是六爷的第一件蟒袍。”

    赵守眼角红润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弄脏了许奕来之不易的蟒袍显然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呵,一件蟒袍罢了。”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许奕轻笑一声,随即呵斥道。

    “哦。”

    赵守哦了一声,随即吸了吸鼻涕,:“六爷,要不还是让赵守现在去洗吧。”

    不知为何,赵守望着许奕蟒袍上的鼻涕,总是感觉异常的刺眼。

    “天色已晚,明日洗这蟒袍会跑吗?”

    许奕笑着反问道。

    “不......不会。”

    “那不就得了。”

    眼见赵守的视线自蟒袍上的鼻涕处挪开,许奕不由得轻笑一声。

    话音落罢。

    许奕迈步走向房舍。

    不知为何,往日里总是感到压抑的幽宁院。

    此刻竟给许奕一种小清新的感觉。

    那往日里总是被忽略的梅花,不知何时已然绽放出朵朵雪白色的花朵。冰茶常在的从宗正寺走出来的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