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10.

    早上八点，何明锋正坐在餐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用手机看新闻，简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我打工人要早起，你个放暑假的学生怎么不睡懒觉？”

    “睡不着了，所以干脆起来。”其实不是睡不着，是不敢再睡了，鬼知道这次睡着会有什么荒唐梦境。

    “你在喝什么啊，好香。”简年原本因为睡眠不足而头痛，嗅到何明锋杯子里飘来的花果香，瞬间清醒了几分。

    “手冲咖啡，虽然说小孩子少喝，不过你想的话可以给你的尝点。”

    手。。手冲？听到前两个字，简年想歪了，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不，不用了。”

    何明锋满脸疑惑地凝视了他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起身回房间。

    简年松了口气，自己找来面包和牛奶当早饭，下面的伤口还疼，这几日还是吃清淡点。

    何明锋再次出来已经换好了西服打好了领带，手里除了公文包还拿了一件宽大的棉短袖。

    他将衣服丢给简年：“这件居家服我都穿着有些大，你这几天就在家里穿这个吧？”

    “为什么？”简年自己身上就穿着短袖和短裤。

    何明锋冲着他的下体扬了扬下巴：“你昨晚上应该是痛得睡不着觉吧。在家里就别穿裤子了，我这件衣服比较长你可以当裙子穿，保证会好受很多。”

    “好了，我上班快迟到了。　拜拜！”

    。。。

    何明锋说的不无道理，就算是宽松的短裤对于刚动完手术的敏感部位也有束缚感。唯独是在浴室脱光擦澡时最自由，但简年不可能全裸在家里乱晃，家里还有个何明锋。

    真正套上衣服，简年意外地发现没有何明锋说的那么长，下摆也堪堪到大腿中央。说起来最近他带过来的旧衣服好像都有点短了，是又长高了一节吗？简年对于自己的身高没有太关注，每年弟弟妹妹体检的时候，孙阿姨会顺带给他量一下，最近的一次应该是一米七三？

    这么看来，这件何明锋的旧衣服没什么用嘛。简年鬼使神差地将衣服撩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除了洗衣粉的味道还有何明锋自带的气味，阳光气息混着一丝酒香。

    这是何明锋最近在穿的衣服，贴身穿的，穿着做那些简年看不见的事，饮酒，睡觉，还有。。。

    简年第三次因为勃起而痛得倒地不起。

    晚上何明锋下班回来，见简年还穿着短裤，顺口问了一句：“怎么？我给你的那套穿着不舒服。”

    简年狠狠地瞟他一眼：“何止不舒服，简直是折磨。”

    何明锋不明所以：“那你把衣服还我，你不穿，我穿着还舒服呢。”

    简年下意识回答：“不还。”随后又补了一句：“你给都给我了。”

    何明锋无奈耸耸肩默许，好像把这孩子宠得有点任性了。

    11.

    简年最终这个暑假没有去打工，康复期整整一个月之后，简年待在家里开始沉迷于书籍，包括那本何明锋曾经开过玩笑的。而一直没有还回去给何明锋的那件短袖被他压在枕头下面。这个假期简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没有完全弄懂。

    高二开学，简年被重新分到了理科班。常邵和易和是他在篮球场上认识的好友。通过与他们俩的聊天，简年才逐渐了解这群出身中产阶级的高中生脑子里是些啥。尽管他内心里不认可他们的价值观，表面上却装的很合群。但要真正说起自己的目标，简年却也没那么确定了。原来他的计划很简单，拼命地打工攒钱，能够自立后，从何明锋这里逃走，回到福利院，或者何明锋中途退养了，他也不打算回去上学了，而是直接南下找个厂上班。可是这些日子让他的想法变了，他有了人生中第一步手机，他的房间明亮且温暖，上学期期末他的成绩在班里中等，按班主任的说法是可以念一本大学的。

    最重要原因还是不想离开何明锋。简年这几日的注意力全在何明锋身上。何明锋几点出门，几点回家，每天穿的什么衣服，偏好什么饭菜。简年都在心里默默地记下，即使不清楚这样有什么用。

    课间只有十分钟，下楼打球，开一局游戏都不够。常邵和易和便拉着简年说些闲话。这个年纪的男生恰恰是情窦初开的时期。易和喜欢班花林婉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常邵动不动就拿这件事调侃。

    “哎！林婉今天值日生，黑板那么高，人家擦不到，易和你赶紧的，英雄救美！”

    易和被他起哄得满脸通红，立马反击：“那阮老师那次英语卷子洒了一地，怎么没见你去英雄救美？！”

    简年来了兴趣：“阮老师？常邵你喜欢阮老师？”

    “可不是嘛，是谁一天到晚说阮老师好温柔，腿好长，皮肤好白。年龄不是问题，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九，样样有。不过在这个年龄段，口味也是挺特别的。”

    这句口味特别把常邵惹怒了：“二十六怎么了，有脸有身材不比成天穿着校服的平板小丫头强！”

    两人之间气氛骤然剑拔弩张，而一旁的简年却皱了眉：“所以，你们是怎么发现你们喜欢上某个人的？”